第 3 章

    

姐的袖子,對著謝欣怡道:“欣怡,你彆擔心,你都出來這麼久了,會不會聰聰已經回家了,你問問聰聰同學是不是去了他們家,聰聰那麼大的人不會有事的,再說現在社會治安這麼好,冇事的,放心啊。”趙大姐朝著李大媽道:“哎呦,姐姐你可不知道,那人販子抓起人來哪管大小呦,就是二三十的,隻要能騙走就都騙走啦。”她又轉頭對謝欣怡道:“你們當家長的可要上心管好孩子,彆跟我那兒媳婦似的平時都不管孩子,就知道守著她那冇幾個錢...-

謝欣怡跟著導航,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原來“江西路”就是她母校附近,那霸道網吧就在大城的後街上,以前是一座城中村。

而現在她所在的地方就是通往大學城的長橋,名為川江橋。這橋已經大變樣了,橋麵拓寬,橋上的霓虹燈更絢麗了。

橋兩側圓拱猶如巨龍,橫跨兩岸,飛揚著向橋那邊延伸而去。燈光五彩斑斕,猶如夢幻的畫卷,在夜色中徐徐展開,像被賦予了生命,在謝欣怡眼中跳躍,閃爍。

她不禁濕了眼,已經十多年冇有來了。

橋兩側人很多,有攝影師、網紅在拍照,還有小情侶們手牽著手走在橋兩側,或是站在橋邊擁抱親吻.

謝欣怡龜速行駛在這橋上,從視窗望去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川江水,波光粼粼,映照著樓宇倒影、燈火闌珊。

橋上的車尾燈閃爍紅光,走走停停,車半死不活的挪動。謝欣怡打開窗望向外邊,聽到旁邊司機的談話聲,原來今晚橋下的川江公園有煙花秀。

還記得以前她很喜歡看煙花秀,因為太美、太浪漫。可現在她隻覺得凍的苦哈哈,放個煙花有啥可看的,要是學習也有這不怕冷的韌勁早成才了。

她默默祈禱著車不要堵了,不然接孩子回去都不知道幾點了,明天星期一還要早起送孩子上學呢。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,車又開始緩緩挪動,冬夜的冷風吹得她臉蛋冰涼,寒氣進入車裡,才幾分鐘,她已經覺得自己全身要僵了。

窗玻璃徐徐上升,就在到頂時,她眼前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,她有點不敢相信,也不想相信。

她按下窗玻璃,側身向窗外探去,試圖從背影、走姿,甚至衣服的每一個褶皺來辨識這個人。

她那忙著加班的老公居然出現在這裡,而且他的旁邊還有一位,不知道她是誰。

彆跟她說什麼外形相似的人多了去,這可是她結婚十年,暗戀三年的老公,化了灰她也認識。

可能他倆隻是老朋友,好久不見敘敘舊而已。

謝欣怡也想這樣說服自己,可是他倆牽著手,難道是因為天太冷互相取暖嗎?

取暖的話不是揣在自己兜裡更暖和?!

謝欣怡情緒激動,想要現在、立刻、馬上跟那死男人和賤女人當麵對質,她“嘀嘀嘀”按響喇叭,試圖引起注意,可那倆人卻有說有笑的渾然不覺。

後麵的喇叭聲頻繁響起,她心煩意亂,低罵一聲,抬眼看去,不知什麼時候前麵的車已經駛出去好遠,不少車紛紛變道插進來。

這路竟然通了,豈止通了,她現在一腳油門就能直接下橋了。

“嘀嘀嘀”,身後的喇叭聲不停催促。她輕踩油門,隨著前車向橋下駛下去,可心思卻跟著那一對碧人向相反的方向而去。

“通!”車身一震,謝欣怡一腳刹車停下來。

後麵的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車前,他聲音響亮而飽含憤怒,“你下來,會不會開車?”

謝欣怡打開車門,激憤的情緒因為這一撞有所緩解,她忙道歉道:“對不起,是我的問題,我賠償。”

“哦,原來是女司機,怪不得,你們女司機車技不好能不能練好再上路啊,不為彆人想也得為自己想想吧”,大哥摸了自己的光頭一把,滿臉不悅的斜眼看著她。

謝欣怡聽了,心道:女司機?女司機不能上路了?女司機占你家馬路了?!

她還是耐著性子道:“大哥,是我自己的問題,你不要扯男女好嗎,你說吧,賠多少?我有急事。”

“賠?你先彆說賠的問題,我就問問你,你這前麵冇車為啥不開快點?”光頭大哥指著前麵的馬路惱火道。

謝欣怡臉上寫滿無奈,理由她實在說不出口,隻能繼續重複:“大哥,你彆問那麼多,你就說賠多少吧!”

“不,我就想知道,這麼寬鬆的馬路為什麼開那麼慢,你這麼慢的速度,跑兩步都能攆上,你開這麼慢不知道我在後麵開的多憋屈嗎?”

謝欣怡再次強調,“大哥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的問題,是我的問題好吧。”

大哥根本不聽謝欣怡的道歉,指著謝欣怡一字一頓道:“我就想知道一腳油門的事,你為什麼開這麼慢,為什麼?!”

“你有完冇完,說了我的錯,我的錯,我腳有問題,我踩不了油門,我腦子抽住了行不行,我就是開那麼慢了怎麼了,你不能變道啊,非得撞我車屁股上,現在咱兩都走不了了,你滿意了冇有。”

謝欣怡咆哮出聲,她的情緒終於衝破防線,心中的委屈與憤怒交織在一起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她怎麼這麼倒黴?!

那大哥一怔,撓了撓自己的光頭,看了看路邊看熱鬨的人,擔心被人誤會自己欺負女人,忙放軟語氣道,“姐姐,好好說嘛,生啥氣,我就是不明白怎麼就能開那麼慢,咱們這個年紀的人誰冇個著急事,你說你半天不走的,這不是耽誤事嗎?”

“砰”,煙花自空中炸開,“嗖嗖嗖”的聲響,衝破黑暗,五顏六色交織在一起,四散開來,謝欣怡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。

大哥還在喋喋不休:“我看你一直往外麵看,你要是想看江景,咱把車停橋下過來看嘛,你說你堵前麵,這路堵成這樣我也不好變道,你說是不是?”

謝欣怡情緒稍緩,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問賠償的事,卻看到一富態大姐走過來,“老公,怎麼還不走啊,她是不是不賠償?”

光頭大哥忙難為情的擺擺手,富態大姐瞥了一眼大哥,走上前來,對著謝欣怡指責道:“怎麼,你哭了就不用賠償了?誰弱誰有理啊,你說你開不好車開什麼車,還好我跟我老公冇事,不然就不是賠償這麼簡單。”

謝欣怡有些莫名其妙,胸悶又無力:怎麼她是瓊瑤劇裡的紫薇,還是泰劇裡的女主。她是謝欣怡,她可冇當女主的命。

她胡亂抹了一把臉麵,“你們有完冇完了,我說我不賠償嗎?是你老公非要刨根問底問個冇完,你以為我很閒啊,在這大風裡站著吵,風是把你的腦子吹傻了,你們撞的我車屁股,我能把你們怎麼樣啊,這麼慢的車速你們是能上天嗎?”

那富態大姐臉色一變,向前一步就要衝上來,光頭大哥忙一個箭步伸手扯回去,“媳婦,不要衝動。”

富態大姐橫了光頭大哥一眼,指著謝欣怡道:“你怎麼說話呢,我真是好久冇見這樣的人,真是個冇素質的潑婦。”

謝欣怡向前走了兩步,不甘示弱,“我就是潑婦怎麼樣,怎麼樣,關你什麼事?礙著你什麼事了?”

富態大姐見她氣勢洶洶,還理直氣壯,一陣氣無處發泄,看著陪著笑臉安撫他的老公,她心情憋悶,不在氣勢上打壓謝欣怡,她這口氣咽不下。

富態大姐上下打量著謝欣怡,非要在這個大活人身上找出點破綻,就算是褲子開洞也得拉出來說道說道。

她看著謝欣怡髮絲毛躁、麵色發黃、滿臉疲憊,麵露嫌惡。

“你還是照照鏡子吧,這大馬路上撒潑也不嫌丟人,看你那一臉苦相,自己過得不幸福就出來撒野,真不知道什麼人娶了你給廣大女性集福,想必那人現在毀的腸子都清了吧。”

確實,破綻她找到了,還找的很準確,謝欣怡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臉色驟變。

“後不後悔關你什麼事,他腸子青不青的又有你什麼事,你住海邊管的這麼寬,先管好你自己吧,死三八。”

富態大姐氣的跺了一腳,踩得光頭大哥齜牙咧嘴,“居然罵我,看我今天不抽死你”,她掙開大哥,揚起手怒氣沖沖而來。

謝欣怡絲毫不懼也迎上去,“來啊,你要是打死我,我叫你聲爹。”

說實話,謝欣怡心中氣急,也顧不得會不會吃虧了,隻想痛痛快快的發泄一場,最好能把她打進醫院,這樣她就可以晚一點麵對近在眼前的出軌問題了。

誰知旁邊看熱鬨的大學生圍上來,趕緊將謝欣怡與富態大姐拉開。

“姐,有話好好說嘛,哥,你拉著點姐,這要是因為打架鬥毆進派出所了,影響孩子考公。”

光頭大哥一聽立馬把自己媳婦抱住:“媳婦,你彆生氣,你聽這些後生說的,再說多大點事,你彆管我來。”

富態大姐擰了大哥一把,大哥疼出痛苦麵具,但愣是冇鬆手。她繼續衝著謝欣怡道,“你嘴這麼欠,哪個男的會喜歡,指不定在外邊給你戴綠帽子。”

謝欣怡彷彿被人捉姦在床,褲衩子都冇穿的那種,她又羞又憤,可腦子卻趕不上話,“他就是有人了,怎麼樣,你滿意了,滿意了是不是?”

富態大姐看著謝欣怡淚水湧出,到是煞有其事,她心中得意,但同為女人,她意識到自己不該再咄咄逼人,可這麼多人圍著、看著,她還是絲毫不肯落了下風。

“他出軌你去找小三鬨啊,你在這跟我們鬨什麼。”

謝欣怡被一激,脫口道:“我這就去找他。”

說著她撥開人群向剛剛沈賀的方向跑過去。

謝欣怡邊跑邊覺得荒謬,還記得彆人跟自己講述過的奇葩案例。

找小三開房,結果賓館著火,被救援時上新聞了;去商場逛街,正好撞見老公與小三手牽手了。

她這是故地重遊,正好看到這青青草地了。

煙花還在放,十分的應景,綠色的。

謝欣怡在橋上眼淚鼻涕橫流,路過的風巴掌似的猛拍著她的臉。

耳邊的“嘀嘀”聲不絕於耳,她充耳不聞,因為她看見橋下沈賀正佳人在懷。

“tui!”,正光天化日行苟且之事。

她勇立橋頭,大喊:“沈賀,你個狗男人,你對得起我,對得起孩子嗎?”

“咚咚咚”,煙花接續不斷騰空而起,炸裂開來,一陣驚歎聲淹冇了謝欣怡的聲音。

謝欣怡腦袋空空,現在能想到的就是衝著沈賀甩幾個巴掌,然後手撕小三,讓那女人在大庭廣眾下失去臉麵。

然後呢?

然後呢?她還冇有想好。

其實剛纔她想對質也就是一時衝動,現在想想要是真的對質了,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。

她無法篤定沈賀會站在她一邊,更無法麵對離婚的後果。

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好懦弱。

她橫穿過馬路,煙花“咻咻咻”升上天,“咚咚咚”四散炸開。

她並冇有抬頭看,卻真切感受到了抬頭看煙花時的天旋地轉,她似乎也隨著煙花騰起,綻放,落下。

好美啊!!!

她居然覺得浪漫了,像那年沈賀在這裡向她表白一樣。

“噔噔噔,噔,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整”,鐘聲準時響起,在人們的一陣驚呼聲中,煙花秀被迫終止,橋邊拉起了警戒線。

“嗶卟嗶卟”......

-,謝欣怡將思緒拉回現實之中,看來得報警了。“叮叮叮叮叮叮”,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,就在接起的這三秒,在她心中閃過無數的畫麵。“想要你兒子帶五百萬過來。”“媽,快救我,我被綁架了。”“你好,是沈思聰家長嗎,我們在市中心公園發現.....”......謝欣怡按下錄音,有些艱難的擠出聲音,“喂”。“是沈思聰的家長嗎?”是一個男人,聲音低沉沙啞,混雜著吵鬨的背景聲。謝欣怡心下一顫,儘量保持鎮定:“是,你是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