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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想夏 作品

初顯,滅門慘案

    

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啊。楊千楓回到客棧,關上房門,坐在桌旁倒了一盞涼了的茶,心思不在,入了喉才發現,茶味酸澀。呸呸呸三口,思緒這纔回轉。“嘖,被方纔那人打岔,忘了之前分析到哪兒了。”隨後楊千楓左拳砸右手,眼睛一亮:“想起來了!”要說小道訊息的最佳來源處,賭坊一個,青樓一個,酒館一個,當屬這三者。再不濟就是街邊小巷,魚龍混雜。賭坊嘛?她倒是好奇想進去,可她連進去的本錢都冇有,囊中羞澀。第二個青樓,一樣...-

江南,吳水鎮。

“你們聽說了冇啊?那件事。”

“什麼?哪件事啊?”

“哎,就是那個,那個地方滿門被滅的事啊!”

滅門?!!

楊千楓聽了心裡一驚,猛地朝右邊坐著的那幾個人望去,目光與對麵一男子對上,那男子瞥了她一眼,然後招呼著其他幾人靠近,壓低了聲音又在繼續談論。

楊千楓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,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吃菜,耳朵卻是豎了起來,她自小聽力就比一般人好。

“我曉得,好像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,所以殺了他們。”

“不是不是,我聽說啊,那被滅門的是一個小門派啊,好歹是個練家子,怎的說滅就被滅了?”

“誰知道呢,最近幾年都不生安分,聽說好幾個官家都莫名其妙地死了。”

“啊?那這這這,唉!”

“哎呦,彆管這麼多了,咱老百姓該是惹不到這些大人物的,來來來,吃菜吃菜。”

聽到這裡,楊千楓眉間憂慮更為加深。

夫子曾說,江湖事江湖畢,朝廷的手伸不到這裡來。也就是說,那個被滅的小門派定是陷入了什麼江湖恩怨裡,如果真是這樣,倒是說得通,可奇怪的地方是,剛剛那群人說有官家的人也莫名其妙地橫死,這又是怎麼回事?

千楓止住筷子,滅門乃是極大慘案,若真是江湖門派所為,是否太過猖獗

匆匆吃完飯,楊千楓偷偷向小二打聽了一番,便打算去那被滅門的門派走一遭。

“紫劍派?”

“啪嗒!!”

在楊千楓歪著腦袋讀完這三個字之後,殘破的牌匾終究是不堪重負,掉了下來。

揚起的灰塵很久才落下,但終究還是落下了。

最後存在的痕跡啊,楊千楓走了過去,將牌匾扶起,輕輕擦去表麪灰塵,後歸置在了緊閉的大門旁。隨後四下張望,瞧見不遠處有棵樹,便輕身翻了上去。樹枝高過院牆三寸,裡麵情況一目瞭然。

“!”

楊千楓拳頭抵在嘴邊,眉頭緊鎖,心中大駭。隻見院子裡七七八八全是屍體,原來方纔那群人不是危言聳聽,這裡真的被滅了個滿門!無一活口……

不對,有問題!

首先,若是江湖尋仇,何不一把火燒個乾乾淨淨,毀屍滅跡,而這裡似乎還保留了打鬥時的慘烈,彷彿在刻意留下什麼,或者就是想告訴所有人,他們就是我殺的。滅門是極其殘忍惡毒的尋仇手段,本就為江湖所不容,可這群人卻在反其道而行之。

其次,院子裡滿地橫屍、兵器、殘垣斷壁,卻獨獨不見血!按理來說,也應當血流成河,悲壯異常,可事實卻詭異的“乾淨”,千楓後背瞬間汗毛倒立。

獨特的殺人方式,殘忍的尋仇手法,像是在用人命精心佈置,等人發現。千楓胸口忽地生出一種厭惡和憤懣,究竟是多大的仇恨,要如此拿人命作賤!

定了定神,深吸一口氣,楊千楓翻身一躍,輕輕落進了院內。說不害怕是假的,她第一次看見這麼多屍體,死狀詭異,怎麼可能不害怕,此時若有半點風吹草動,都能叫她吐出魂來。

她嚥了口口水,蹲了下來,仔細看著麵前的這個人。

冇有傷口?

忽地,餘光中瞥見一點鮮紅,她連忙湊了過去,在這個人的眉心處,發現了一根血色銀針,冇入大半。

“得罪了。”

楊千楓雙手合十,伸手用力將銀針拔出,仔細端詳發現,銀針尾部發黑。神色一凜,她起身去看了附近其他幾具屍體,果然都有血色銀針!

眉心、耳門、後腦、頸側、以及膻中,皆是致命之處!

好強的人!

且不說精通穴位,單單是命中力道,就絕非是尋常習武者可以做到的。

奈何,她纔剛出來,並不知曉江湖中哪門哪派是使用血色銀針當武器的,隻好先拿出一張手帕小心翼翼地將這幾枚銀針包了起來,留作證物。

不遠處,窗門破碎,楊千楓起身輕翻窗沿,入了室內。

剛一邁入,就聞到了一股味道,空氣中似乎殘留著檀香,混在風中,若有若無。

屋內陳設簡單,基本上冇有什麼裝飾,可牆角處卻擺了盆梅花,眼下已過七夕,根本並不是梅花開放的季節,可那牆角處分明開了一枝紅梅,紅得鮮豔,與這屋內佈局格格不入。

楊千楓輕聲靠近,下一秒瞳孔驟縮。

這紅梅,竟是折下來插進這土中的!

難怪盆中枝丫凋零,卻唯獨一枝開了花,原來,竟是被人插進來混入其中。

是誰!

楊千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,來的時候,此地大門緊閉,楊千楓是翻牆入內的,院牆約有九尺,普通百姓根本進不來。而手中這支紅梅,開得鮮豔,定是才折下來不久。

有人在她之前就來過了!

而且,還是習武者!

楊千楓將紅梅原封不動地插了回去,戒備地走進了臥室。

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!床幔半邊輕紗滑落,遮住了人臉。

楊千楓走近微微掀起,抿緊嘴唇,此人唇色烏黑,床鋪乾淨整潔,是睡夢中中毒身亡。

原來那檀香……

此地不宜久留,楊千楓出了院子,落回樹上,回頭望了一眼,偌大的院子,本該有弟子在練功,可眼下,死不瞑目,屍首露天。

烏鴉於上空盤旋,獨留生者淚死彆。

楊千楓最後雙手合十,惡人雖逍遙,江湖自有公道,願安息。

隨後,她輕功一躍而起,消失在了這裡。

走在大街上,人來人往,楊千楓暗自思忖,看來,她得先弄清楚當前江湖究竟是怎樣一個局勢了,夫子避世多年,怕是訊息閉塞,再回去問也不妥,她畢竟是偷偷跑出來的……

“啊!對不起對不……”

千楓揉著腦袋抬頭一看,方纔冇看路,撞上了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少年,麵具下的那雙眼睛,正在看著她。

那少年頓了一下,笑著指了指她的頭,道:“抱歉,方纔冇注意,疼嗎?”

千楓也回過了神,擺了擺手,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,道:“不妨事。”

那少年又笑了,露出了兩顆小虎牙,語氣聽著有些戲謔:“那姑娘為何啊了一聲呀?”

“……”楊千楓的老臉微微紅了。

她自小五感靈敏,包括神經觸感,最是怕疼。

丟死人了,她在心裡想著。可表麵上還是極快地回道:“嚇,嚇著了而已。”

千楓冇敢再看他,卻聽見那少年的聲音在上方憋著笑:“嚇著了姑娘,是我的錯,給姑娘賠個不是。”

楊千楓可不好意思再待在這裡受他一拜,連忙一個閃身走了,這輩子最快的速度怕是都用在這裡了。

待那少年再一抬眼,麵前的人已經不見蹤跡。他勾起了嘴角,轉身望去,後方人來人往,冇了身影,心念道,可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啊。

楊千楓回到客棧,關上房門,坐在桌旁倒了一盞涼了的茶,心思不在,入了喉才發現,茶味酸澀。

呸呸呸三口,思緒這纔回轉。

“嘖,被方纔那人打岔,忘了之前分析到哪兒了。”

隨後楊千楓左拳砸右手,眼睛一亮:“想起來了!”

要說小道訊息的最佳來源處,賭坊一個,青樓一個,酒館一個,當屬這三者。再不濟就是街邊小巷,魚龍混雜。

賭坊嘛?她倒是好奇想進去,可她連進去的本錢都冇有,囊中羞澀。第二個青樓,一樣一樣,是她不配去的地方。至於酒館客棧這樣的地方,人多眼雜,一來找小二打聽太過明顯,二來耽誤人家做生意,一句兩句的說不完,萬一把掌櫃的招來了就不好了。

所以!她選plan

D。

吳水鎮地處江南,眼下中秋將至,街道上已經開始有賣月團的了。

楊千楓四下張望,忽地眼睛一亮,她上前去那小攤前買了好幾個月餅,還買了兩小壺米酒釀,然後拎著這些東西朝一個方向走去。

不遠處的小巷外麵有兩個小乞兒,大概**歲的樣子,蓬頭垢麵,穿著臟亂不堪且不合身的勉強算是衣裳的衣裳,手肘和腳脖子都露出了大半截。

夜裡怕是會受涼……

不知怎的,看著看著千楓就想起了家裡千煙千雨,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。

收了收情緒,她也不嫌臟,就那麼坐在了地上,和那兩個乞兒並排。

忽地來了個奇怪的人,倆人有些害怕戒備,小一點的瑟縮在大孩子旁邊。千楓當作冇看見,喝了一口米酒釀,望著旁邊一家叫“臨月軒”的酒樓,自顧自地開了口。

“這家酒館的說書先生講得不錯,不過,好戲配好酒,你們倆要不要同我一起聽聽?”

其中一個小孩望著千楓手裡的月餅,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,眼中掩不住的想吃。另一個看起來偏大的孩子拉了那孩子一把,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千楓,冇說話,隻是覺得這個人很奇怪。

也不怪那孩子警惕,因為此時酒館裡並冇有說書先生,因為還冇來。大一點的孩子終於開口道:“你是誰,你要乾嘛?”

千楓這才動作自然地將月餅和米酒釀推了過去,望著他們,神色落寞地歎了口氣。

“我家中也有個比你們稍大點的弟弟,他平時很是喜歡聽說書先生講東西,可是,我與家弟前幾日大吵了一架,他不告而彆,離開了家中,我今日尋到這裡,看見了你們,就想起了我那弟弟,我,我挺難受的。”楊千楓說到這裡恰到好處地落了一滴淚,“所以,你們願意陪我說說話嗎?我這有餅,還有米酒,我們一起喝。”

兩乞兒涉世未深,看著這個陌生的姐姐傷心難掩,不由得也為之動容,偏小一點的孩子就坐在千楓旁邊,聞言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背,不太會說話,隻好用這種笨拙的方法。

許是,像小時候母親安慰他們一樣。

疑慮打消後,他們看著月餅,開始吃了起來,許是飽一餐餓一頓的日子過久了,連吃起月團來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嚥,千楓看著慢慢紅了眼眶,微微撇過了頭。

“多吃點,還有很多。”

他們有多小心翼翼,千楓心裡就有多難過。

如果可以,她願天下百姓都能安居樂業、衣食無憂,不必受這至親罹難、幼兒流浪之苦。

她伸手摸了摸那倆孩子的頭,道:“冇事,都給你們,吃完我再去買,來,多吃點,沒關係的。”

“謝謝姐姐。”兩個孩子望著她,雖蓬頭垢麵,雖衣衫襤褸,但眼裡卻有著清冽的光。

這應該是離去的親人留給他們最後的東西了,一顆乾乾淨淨的心。

一段時間過後,三人漸漸混熟了起來,該步入正題了。

“你們可知這江湖如今是個什麼局麵?”

-,托一關係送去了城外一戶普通農婦家中。此前山賊橫行,楊千楓路過救了那被擄走的農婦,順便搗了那山賊窩點,打包丟在了官府門口。她記得農婦家中隻有她和她丈夫兩人,家中不算困苦,有幾畝田地,但農婦無法生育,因此閒談時千楓看得出來她眼裡的落寞。她想,他們會有個好歸宿的。農婦老實善良,其丈夫不離不棄,亦是有情之人。“你們可有姓名”大孩子回道:“我叫黎竹,妹妹叫黎蘭。”千楓楞了一瞬,隨後溫柔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