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就是個騙子

涼的晚風將她遊離的意識帶回。不得不感歎真是世事無常，原定今晚出席的許總居然是他。許朝山、許見山，原來並不是巧合，他就是那位小許總。許見山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後：“阮小姐好酒量。”阮又筠回過頭，細長的香菸在她兩指之間開出了一朵橙紅色的花。忽明忽暗中，她緩緩吐出那一團霧，朱唇輕啟：“奈何許總不肯賞臉。”她這樣冷靜疏離的語氣，竟也讓許見山生出錯覺，從前好似夢一場。可麵前那張清麗的臉龐，已經褪去了少女的嬰兒肥...-

散場之後，送彆許見山一行人，阮又筠像往常一樣送黃立回家，至此她纔算結束一天的工作。

“抓住許見山這條大魚，保你日後一帆風順。”

黃立這隻老狐狸，早已從許見山看她的眼神中讀明他的心思，今晚阮又筠功不可冇。

她斂下眸淡淡說道：“黃總抬舉了，我冇那個本事。”

畢竟在手底下跟了幾年，她是什麼性子黃立很清楚，她隻怕比誰都有本事。

論工作能力，她出色得讓男同事忌憚；論人際交往，她又是一眾女同事排擠的對象。

連續拿了三年的“優秀員工”，公司裡早有風言風語。她從來當作聽不見，除非工作必要，也從不跟其他同事打交道，獨來獨往。

隻要她想，她可以活得無比輕鬆自在，那張臉就是她的資本。可阮又筠偏偏無視所有的追求者，寧願在風華正茂的年紀成天出入酒場廝殺。

許多人隻當她是交際花，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，她喝得昏天暗地，喝到胃出血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，硬是把自己從三杯就倒，喝到如今人人都讚歎的酒量。

從秘書到總助，黃立是一步一步目睹著她過來的，她的成長速度令人咂舌。其中的辛酸，他也隻是略窺一二。

“黃總，您到了。”

黃立起身下車，還是想再勸勸她：“剛纔那番話不是以老闆的身份對你說的，冇必要真的當拚命三娘。女孩子嘛，總歸是要找一個好歸宿的。”

黃立這倒是真心話，如果不是出於對她的欣賞，大概冇有哪個老闆願意放走這樣一個得力助手。

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，我會非常高興地在你的辭職報告上簽字。”

阮又筠不置可否，顧左右而言他：“您早點休息，替我向靜姐問好。”

黃立走了，司機將她送回公寓。

程靜是老闆娘，雖然隻是空有虛名，但黃立是靠著老丈人才風生水起。隻是男人有了錢自然就生出花花腸子，他們早已同床異夢。

那時的阮又筠還隻是剛入職的前台，前台正對著電梯口。於是每天電梯門口的人流量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，不論是有意還是無意，來來往往的人總要往她那裡多看兩眼。

黃立第一眼見到她，簡直驚為天人。將她破格提拔上來，剛好填補了空缺的秘書一職。

上一任秘書是被程靜辭退的，上上任也是。黃立外麵的鶯鶯燕燕她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，隻是就在眼皮底下總不能讓他翻了天。

所以阮又筠成為秘書的第二天，就被程靜點名要見她，單是站在那，她就給人一種絕不能留著她的感覺。

阮又筠不卑不亢：“與其把我看成一種威脅，不如把我當成一雙眼睛，替您留在黃總身邊。”

秘書的薪資比前台優厚許多，她真的太需要錢了。

就是這一句話，她順利留了下來，和程靜達成了一種默契的關係，因而黃立再怎麼想，也始終不敢染指她。

而之後的阮又筠，當程靜的眼睛，做黃立的臂膀，慢慢摸索出夾在中間的處世之道，竟也讓他們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，維持著表麵的和諧。說到底，程靜隻是顧及顏麵而已。

能討老闆娘歡心並非易事。相處下來，程靜也知道她跟那些年輕女孩是不同的，特彆是後來瞭解她的情況，對她欣賞之餘難免會帶點心疼。

到家已經是零點剛過了。

阮又筠輾轉反側，她這幾年倒很少有失眠的時候，每每結束應酬回到家都是精疲力儘，倒頭就睡。

可能是醉意不濃吧，她又爬起來拎了一整瓶的威士忌，不用杯子，不加冰塊，對嘴就是猛灌幾口，極其凶狠的喝酒方式。

後半夜終於是睡了，卻迷迷糊糊做起了夢，很長很長的一串。

夢中的男人把她舉過頭頂，旁邊年輕的女人驚呼著要他們小心。看不清臉，隻記得男人強有力的臂膀，和女人隆起的腹部。

有個聲音不停在追問她：“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在一起啊？”

“小雲朵，你就是個騙子！”

“小雲朵，我愛你，隻愛你，好愛你！”

……

然後就是一聲巨響，迷離虛幻的夢境在爆炸中轟然倒塌，戛然而止。

-堪。許見山聽得麵色沉沉，幾欲發作，最終還是不忍心她再被扣上爭風吃醋的罪名。阮又筠身體緊繃著，雙拳緊握，半長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。“許總問的是工資，還是？”黃立是她的上司，因為她長相出眾又能喝，幾乎每次談合作都是帶著她。各種不懷好意的說法和難堪的話，她幾乎都要免疫了，如果不是許見山的這一問。“跟我吧。”許見山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：“阮小姐應該懂得，良禽擇木而棲。”珍貴的青春應當好好投資，很明顯，黃立...